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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全球假新聞之都,看「境外網軍」是如何煉成的?

他們是全球最具爭議,也被各國政府緊盯的「創業家」。
「我知道這可能不是最道德的職業,但這真的改變了我的人生,」卓加亞諾斯基( Filip Trajanoski)在電話那端告訴我,今年25歲的他,有房、有車,第二次創業也開始6個月了,是做Instagram上的行銷服務。
改變他人生的,是他創立的個人網站,在過去4年,為他帶來至少25萬美元收入,「我是比較差勁的,光是我認識的人,就有3個人賺了至少100萬(美元)。」卓加亞諾斯基來自北馬其頓共和國中部小城韋萊斯(Veles),讓他快速致富的,正是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期間,眾多操作不實資訊的境外網站之一。當時,北馬其頓至少有1,000人在做這筆生意,為準川普支持者建立政治性的內容農場、經營粉絲專頁,大賺廣告錢。
打開卓加亞諾斯基的Facebook,他具備所有年輕人追求的一切,渡假、健身、一身帥氣的行頭。但同時,他也是Facebook和全球民主國家正在「通緝」的對象。
時間回到2016年。根據《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報導,2016年總統大選隔天,歐巴馬(Barack Obama)一整天近乎歇斯底里地抓著幕僚,問來自(北)馬其頓
1991年,南斯拉夫解體,馬其頓社會主義共和國獨立,改稱「馬其頓共和國」。但自獨立以來,馬其頓因國名問題和希臘發生爭端,該國名未獲所有國家承認;2019年1月11日,馬其頓議會修憲通過將國家名稱改為「北馬其頓共和國」。2019年1月25日,希臘國會以153票對146票通過該更改國名協議。2019年2月12日,馬其頓國號正式改為「北馬其頓共和國」。

的故事。而選戰中被川普(Donald Trump)擊敗的前國務卿希拉蕊(Hillary Clinton),她的怒火延續到選後一年,2017年中,她面對著全場觀眾,細數她選舉落敗的原因,在指出俄羅斯影響大選後,她接著說,「還有那些在(北)馬其頓開假新聞網站的人!」

北馬其頓生產的故事和新聞很多,以下是其中3例:
教宗震驚全球,支持川普擔任總統!
ISIS領袖要美國穆斯林投給希拉蕊!
希拉蕊:「我樂見像川普一樣的人參選總統,他是誠實而且無法賄賂的。」
這些煽動性、經常混雜著事實與謊言而組合成的「新聞」,緊抓川普支持者的眼球,在大選期間「瘋傳」;其中後兩則新聞,至少獲得50萬次以上的分享、按讚、點閱,第一則互動數近百萬,還讓教宗緊急召開記者會澄清。更不用說,因為希拉蕊電子郵件資料外洩的爭議,選戰的大半時間,她都在與各種關於她的假新聞對抗。
曾在北馬其頓進行調查的「組織犯罪與貪腐舉報計畫」(Organized Crime and Corruption Reporting Project, OCCRP)記者貝福德(Aubrey Belford)接受《報導者》專訪時表示,這群青年在2016年大選中的角色震驚全球和網路巨擘,但他懷疑,青年失業率高達5成的北馬其頓,怎麼能精準抓到美國讀者的口味?又是如何憑空操作社群行銷,創造如此龐大的商機?究竟是誰一開始提供這些知識、技能和經驗?
「不小心」幫川普當選的網軍教練現身
帶著這些疑問和好奇,貝福德在去年(2018)開始展開調查。他發現,在北馬其頓青年們大舉建立美國政治網站的前3個月,一名經美國聯邦調查局(FBI)認定為俄羅斯國家網軍的幹員,曾入境北馬其頓。他在去年底的發現,引起北馬其頓以及歐洲國家的跟進調查——北馬其頓不只影響了2016年美國大選,若其背後與俄羅斯相連,則直接影響西方國家的利益。
同時,在《報導者》過去一段時間追蹤北馬其頓網軍的過程中,我們也從卓加亞諾斯基的Facebook頁面上,找到了當時替他架起網站的「幕後功臣」。那是一段自稱為「網路顧問服務」的課程廣告,影片中,一名中年男子乘著快艇、在海洋上享受快意生活的畫面,號召有志投入網路行銷的青年,透過成為「網路顧問」改變人生。
「是他幫我建立網站的,」卓加亞諾斯基說,2014 年,他把從美國打工渡假賺來的積蓄投入一堂500美元 (約新台幣1.5萬元) 的行銷課。500美元——接近北馬其頓人的平均月薪660美元(約新台幣2萬元)——換來3個月的網路課,和一個架好的網站。「接著我就負責每天寫文章,廣告費就進來了。其實也不是真的寫啦,就是複製貼上而已,」卓加亞諾斯基笑說,他從《紐時》、《衛報》(The Guardian)的熱門排行榜上挑文章,改標題、「調整」內容後,直接收割流量。
我們循線找上了這名創業家背後的推手。38歲,也來自北馬其頓,人稱「網軍教練」的賽爾科斯基(Mirko Ceselkoski),如今的他,名片和網站上寫著「(不小心)幫助川普當選的人」(The Man Who Accidentally Helped Donald Trump Win US Elections)。賽爾科斯基近年陸續登上《BBC》、《CNN》、《半島電視台》,是這波網軍外銷淘金潮裡受惠最深的人。收到《報導者》越洋約訪訊息時,還試圖要求我們付費、遭到拒絕,最終仍接受《報導者》的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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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假新聞之都,人稱「網軍教練」的賽爾科斯基(Mirko Ceselkoski),接受《報導者》視訊訪問。

「壞名聲也是名聲,是好事吧!」賽爾科斯基面對假新聞帶給他的「名聲」,在視訊訪問中聳肩笑了一笑。
訪談時,他手裡拿著寫有「世界最好老闆」(The Best Boss In The World)的馬克杯,解釋他提供的課程。
「我都教我學生,要讓網站能賺很多錢,就要寫讓美國人有興趣的東西,因為在美國市場的網路廣告收入是最高的,流量也是最值錢的。」在他的網站上,他以教授般的站姿,介紹分為四大模組的網路行銷課程。細看課程描述,會發現他用許多浮誇的字眼,包括「獨家密技」、「你從沒見過」、「川普」等用語,藉以招攬學生。他聲稱,全球已有11,000人拜師於他,光是北馬其頓,就至少有2,000個學生。
要上網軍課其實不難,一個人繳交近500美元,在台灣也能線上學習。如果你人在北馬其頓,就能報名當面授課,課程為期6週。「很多企業的行銷部門來上,」他補充。
賽爾科斯基的網軍課程四大模組
粉絲專頁成長策略:如何創造人流、如何創造瘋傳內容、提供點讚服務。
電子信策略:如何取得10萬個以上電子信箱、建立電子信行銷方案。
粉絲頁淘金:分析各大平台廣告收入計算模式、如何建立網站賺廣告費。
「結盟」策略:如何利用大品牌、受歡迎粉絲頁、競爭對手,拉抬自己的互動數、販售或購買粉絲頁的操作手冊。
從商業文唬到選舉文,發現川普是大金礦
早在美國迎接總統大選、政治變成一門生意之前,賽爾科斯基就在當地開課,小有名聲。他帶著失業青年們,在社交網站、部落格、廣告平台間,摸索出淘金模式。
一開始他們什麼都寫,從健康議題、名人八卦、減肥祕訣、跑車資訊、NBA、人生勵志故事等等,其中,最有名氣的是有「健康兄弟」之稱的維爾馮斯基兄弟檔(Aleksandar and Borce Velkovski);他們的網站上,有滿滿的保養、運動、飲食建議,像是「床單下放肥皂,能夠預防半夜抽筋」,或是「增加紅血球數量,喝甜菜糖漿」等內容農場文。這些文章為網站帶來每個月200萬個獨立拜訪人次,連健康兄弟經營的粉絲專頁也有200萬粉絲。
而隨著各國選舉季的到來,賽爾科斯基看到學生開始嘗試關於美國政治的內容,「他們發現,網友的互動(engagement rate)超級高,簡直瘋了,特別是選前的一年,⋯⋯一樣的手法,卻能創造十倍的互動。」「尤其是川普的觀眾,更願意轉貼、分享、按讚、留言,」賽爾科斯基補充。
川普像是北馬其頓人新發現的金礦,沒事做的青年,只要有手機,都想挖礦。
「創造一些對某些政治人物很討喜的文章,把這些內容投放到想要聽到這些東西的人面前,(做到的話),就是你的成功方程式,」賽爾科斯基像是在講課一樣地對我說。
化名Boris的青年,是找到成功方程式的學生之一。他用自由開源的部落格軟體WordPress創立了健康、運動、名人、政治等幾個不同類型的網站,政治網站上,他還特別選了引誘性的網址,如newyorktimes-politics.com、politicshall.com;接著,他把文章分享在「My America My Home」、「Friends Who Support President Donald J Trump」等Facebook社團上。他告訴《連線》雜誌(WIRED),其實他也嘗試著創造過關於當時民主黨總統參選人桑德斯(Bernard “Bernie” Sanders)的內容,但結果並不讓人滿意。「他們(桑德斯支持者)什麼都不相信,貼文必須有確實的證據,他們才會埋單!」
Boris還有200個Facebook帳號(俄文名字帳號一個約新台幣3元,美國名字的帳號一個約新台幣15元),靠著這些免費的網路工具、低廉的帳號和他的TOSHIBA筆電,他個人的最高紀錄,是一篇貼文被分享1,200次,一個月收入16,000美元(將近新台幣48萬元)。
漸漸地,衰落了25年的韋萊斯,成為假訊息假新聞聚落的重鎮。在曾經雇用4,000人的廢棄陶瓷工廠和空房間,出現了跑車,年輕人們用手機、筆電,透過網路平台,為韋萊斯挖出了一條新產線,大賺外匯。除了手機、跑車、房子之外,Boris喜歡去鎮上的3家夜店,買百元美金以上的香檳。但,他卻是個不太喝香檳的人,「那是買來噴的!」
假新聞出去、錢與權進來!7國複製「韋萊斯模式」
就這樣,一場網路時代的淘金熱,為韋萊斯贏得「全球假新聞之都」之名,網軍教練賽爾科斯基也大發機會財,如今他宣稱他有來自4大洲、9個國家的生意,他也把生意與韋萊斯的網軍們分享,一同搶別國商業、政治網路行銷的生意。
北馬其頓的故事,當然不是全球假新聞大戰之中的小菜。這群創業家,其實,已成為有心人士的有力傭兵。
2018年底,貝福德順著俄羅斯網軍的線索調查發現,快速崛起的北馬其頓網軍工廠,與美國本土右翼媒體人高德曼(Ben Goldman)、韋德(Paris Wade)跨國合擊,在2016總統大選中,合作至少6個月,他們彼此交換內容、合作刊登、互相導流。
高德曼、韋德兩人在大選之後,被《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直指為假新聞商人,他們在選舉中操作讀者的恐懼與憤怒,狠賺選舉財。後者,還代表共和黨參選2018年內華達州眾議院議員選舉,以落選收場。
一個被稱為「韋萊斯模式」(Veles Model)的假新聞內容製造鏈,終於現形了。
遠在北馬其頓的內容農場創業家,就像是代工廠一樣,負責內容的大量複製、生產及快速投放,而在美國境內的政治人物、媒體,則像品牌商,負責下單、品管,靠著代工廠大量生產的內容,在美國市場上創造個人品牌、也為特定意識型態放大聲量。
靠著社交平台的演算法,以及全球廣告串接平台結合而成的商業模式,成本極低,但風險也高。2016年之後,Facebook、Google試圖力挽狂瀾,不想讓平台成為被網軍利用的工具。
「我覺得2020要再賺一次,是不太可能了,」卓加亞諾斯基解釋他為什麼放下3個網站,轉往Instagram,因為Facebook、Google不只快速地擋下廣告分潤,也盡可能封殺內容農場的淘金路線。2018年,Facebook加倍了資訊安全團隊,用兩萬名員工的規模,揪出平台上不正常活動的帳號。2019年1月,第一波拿下700個與俄羅斯、北馬其頓相關的非原生帳號;2019年3月,則一舉撤下2,632個。
「除了平台政策的改變之外,更重要的是競爭對手的出現!」卓加亞諾斯基表示,因為網軍的門檻不高,如北馬其頓般的假新聞製造工廠,已在過去兩年陸續出現在菲律賓、巴基斯坦、印度、喬治亞、克羅埃西亞、科索沃、阿爾巴尼亞等7國;這些來自亞洲和中東歐的網軍,製造內容來餵養英國、美國、澳洲等英文市場讀者,從流量中淘金。
最新的案例,是今年3月底,澳洲媒體《ABC》發現,有4個坐擁13萬粉絲的Facebook粉絲專頁,不停散發排外的、國族主義的、抄襲的內容,上頭攻擊難民、移民、穆斯林、伊斯蘭教以及立場偏左的自由派政治人物,而發布者的身分則分別來自科索沃、阿爾巴尼亞、北馬其頓。
相關報導中指出,在一天工資約新台幣300元的科索沃,一位手握十幾個粉絲專頁的管理者,一天收入可達新台幣24,000元,即使經過平台業者的大力取締,至今也還能保持每天新台幣4,000元的收入,遠勝一般工資。
從澳洲的案例來看,其中最受矚目的,是境外管理者所管理的粉專中,有些成立於2013年,極有可能是不斷換手,交易取得。
成為操縱他國選舉與社會極化的彈藥庫
「韋萊斯模式」隨著全球化、網路普及,在任何具有經濟動機的國家發芽,他們一有機會便成為可供他國政治領袖利用的彈藥庫,在社交網站中擊出一發又一發洗腦、煽動的材料,成為別的國家分裂與社會極化的來源。
長期在東歐、巴爾幹半島採訪的貝福德,更以近來跨國集結極右勢力的匈牙利總理奧爾班(Viktor Orban)為例指出,奧爾班正透過假新聞工廠的支持,以快速在巴爾幹半島創造有利於己的跨國民意聲量。
而這套在網路上跨國創造聲量的戰法,更是極權國家善用的武器。除了俄羅斯和中國之外,3月底Facebook官方釋出的資料也揭露了來自伊朗的操作:近300個冒充為在地團體、個人、媒體的帳號,複製伊朗官媒的說法,在中東與南亞地區散布,披著在地人外皮的伊朗網軍,透過Facebook及Instagram,觸及140萬人。
不管是商業動機還是政治動機,在網路、社交網站上的跨國資訊操作,已是一具由極權政府、民主國家政治勢力、各地低薪青年廣泛交織起來的傳播機器,從2016年起至今,不停歇地在各地汲取金流、掀起政治風浪。
放眼未來,在平台大力壓制之下,這股浪,這波金流,還能繼續嗎?
面對平台業者宣戰,境外網軍找「在地夥伴」化解?
對2000年開始經營網路廣告生意的網軍教練來說,生意看來仍源源不絕。
「社交網站,是個最好的投放工具,」賽爾科斯基說,這筆內容生意,包括生產、投放、社群操作等環節,即使社交網站的遊戲規則變了,只要抓準生意核心,找到對的人,給他們看他們要的東西,還是能創造收入。這收入可以是平台分潤的廣告費,也可以是品牌商、政黨的網路行銷預算,或是提供更完整、跨平台的行銷顧問服務。
但,社交網站的改弦更張,確實對網軍們帶來兩大挑戰。
第一,Facebook新政策,的確讓網路行銷者,取得數據、內容投放都較困難。但網路行銷顧問,還有更多的新科技或手法,能夠取得使用者數據,例如建立釣魚網站取得email,或是用硬體設備取得特定距離內的裝置資訊等。透過這些方法取得資訊,就能建立其他內容投放的管道;其中最常見的,就是電子信、手機廣告。換句話說,要掌握使用者在網路上的眼球,把訊息丟給對的人,還是做得到。
第二,是跨國操作的困難。愈來愈多要求政治廣告透明化、社交帳號透明化的政策,都讓境外勢力影響輿論的門檻變高。網軍的「解方」,則是找到在地夥伴合作。像愈來愈多北馬其頓團隊,聘有美、英等國成員,「如果有在地的夥伴,你就沒辦法分辨這是不是境外來的勢力,」賽爾科斯基說。
我告訴賽爾科斯基,台灣讀者對於中國干預台灣選舉的憂慮,「這對中國來說,他們的資源足夠,同樣說中文,(尋找在地夥伴)不難,」他回答。
網路行銷科技的更迭,跨國的資訊操控,成為當代民主發展、國家安全、民眾認知的最大挑戰。極權國家以封鎖網路方式形成看不見的城牆,但對門戶大開的民主國家而言,除了相對應管理機制的調整、民眾對資訊素養的補足,對抗假新聞的最大關鍵,便是平台業者的角色。
其中,最受矚目的平台是Facebook。Facebook網路安全政策負責人葛萊徹(Nathaniel Gleicher)在今年3月的公開聲明中說:「即使我們不斷取得進展,發現平台上的濫用行為,但這個挑戰還是會持續存在,因為這些行動背後的行為者,是下定決心且有足夠資源的。」
曾把假新聞形容為「個人的挑戰」的Facebook創辦人祖克柏(Mark Zuckerberg),會以多少資源回應挑戰,將證明這家全球社群平台龍頭防制假新聞的決心,這也是各平台都必須面對的問題。
但在這之前,隨著韋萊斯模式在各地生根,我們得為更多不實資訊、假新聞操弄錢、權、仇恨與謊言的世界,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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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 長榮空服員罷工8大訴求中,長榮公司強硬表示「禁搭便車」和「勞工董事」絕不退讓,甚至第一時間就以「勞工董事」罷工訴求對工會提告。但相對的,華航卻有勞工董事,勞工董事為何是長榮的紅線? 華航設立勞工董事,源於其官股近半、比照《國營事業管理法》35條規定,至少五分之一的席次由主管機關聘請工會推派代表擔任董事,勞工董事的權利義務和其他董事相當。不過,過去國營企業工會多由資方輔導成立、普遍關係「融洽」,替勞工權益把關並發揮關鍵的影響力較受質疑。 關於長榮這類民營公司,過去《證券交易法》修法時也曾提出增設勞工董事相關規定,但修法未果。目前,民營公司僅有「獨立董事」 即不在企業任職,與經營管理者無重要業務或專業聯繫,可對企業事務做出獨立判斷的董事。 ,沒有勞工董事的法源依據。 長榮董事會僅有6席一般董事、3席獨立董事,若釋出或增設一席董事給工會,即可能對董事會決策有影響力,這是長榮資方不惜提告反制工會、堅決不開放勞工董事席次的主因。 Q2 雖然目前台灣沒有法律要求民營上巿公司需設勞工董事,但只要該公司董事會同意,也可以設立勞工董事。 以德國為例,在二戰後,大企業開始設立勞工董事,最早也是勞資雙方協商出來後,才慢慢藉由立法去完善勞工董事的制度,像是BMW等大公司都有勞工董事。1998年,德國勞工董事制度確立50周年時,有很多研究指出,大部分資方團體都認為勞工董事參與管理是好事,對於增強員工向心力是有幫助的。 不過,德國企業的董事依職權區分「管理董事」、「監督董事」等,在職權分工上規範得相當明確和精細。台灣未來若要讓民營企業的勞工董事明文入法,權利義務也應討論。 Q3 華航機師罷工時,交通部一開始站在第一線斡旋,勞資5度協商達成共識後,才由勞動部次長劉士豪出面宣布結果。長榮空服員從罷工投票開始時,行政院即指示成立專案小組,交通部處理疏運、勞資爭議則由勞動部處理,為何有這樣的差異? 主要在於華航仍是官股近半的「半國營企業」,交通部能以「大股東」身份插手;但長榮是百分之百民營公司,過往飛安紀錄算是國內航空業的優等生,交通部民航局現有的政策工具,例如航權分配,都是看飛安與服務,沒有一項評分是與勞資爭議有關,交通部沒有政策工具可以逼資方上談判桌,因此長榮空服員罷工,從一開始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