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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柏璋:酷兒只是我們的某個面向,We Are What We Are

一向有社交障礙又容易鬼打牆的胖子我,今天一度在記者會後的「交際時間」斷線。
記者會散會時,我拿了一杯香檳,獨自靠到記者會舉辦的房間邊緣,就杵在那兒,看著人來人往耍孤僻,冷眼看著人類這種動物社交的模式,看著亞洲人總是靦腆地唯唯諾諾,看到法國人總是愛佔位子又要親兩下,看到美國人總是愛大驚小怪尖叫歐買尬⋯⋯厭世至極的我拼命地幫各種民族下標籤,好似一種幼稚又高高在上的報復心理,即使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當下為何要這麼憤世嫉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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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在展覽B、C區的螢幕迷宮欣賞作品。(攝影/蔡耀徵)

當你厭世又一直給人亂貼標籤的時候,宇宙也會用它的方式回應(報復?)你。我身邊突然圍過來超級多人,其中一位德國女子硬生生地用她腰間的肉把我腰間的肉擠到另外一邊(好不堪的畫面),是有多想跟我分享那一小片可以靠的牆壁?天蠍座死都不會認輸,當然要面不改色地繼續站在那裡,約莫不知道何時,我感覺這些女子們的臉幾乎已經快貼近我的耳際,我決定反擊。
拜託,我這麼孬,實在受不了跟一群人站這麼近卻假裝沒看到,只好開始社交。
站在我右手邊的剛好是這10支影片之一的演員Saboura Naqshband。如果此時有一台機器拍我有多麽不情願,我保證連攝影師都會於心不忍地含淚。
「呃,抱歉,妳是某一部片的演員對嗎?」(我明明就知道幹嘛還要這樣問,人類真的很麻煩!)
「喔,我是。」
「嗨,妳好,我是Pao。我幫台灣的媒體寫文章,介意我請教妳一些問題嗎?」
我發誓,我把這句話講出口之前,我根本沒有打算寫演員,因為我這種完全拒絕社交的狀態是要怎樣訪談。
「當然不介意,請問。」(為什麼妳要回得這麼大方?)
於是我就用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暖場,前提只是為了要氣德國女子的腰間肉。
「可以先聊聊妳的背景嗎?淑麗是怎麼找到妳的?」
「其實我本身是作研究的,但因為我長時間參與女權運動以及酷兒運動,有固定的團體,因緣際會下,得知淑麗需要找一位穆斯林的酷兒來詮釋這個2018年轟動一時的案件,我便覺得義不容辭⋯⋯」
Saboura揚起開朗的笑容:「⋯⋯雖然我從來沒有演出經驗。」
她所主演的《R X》,靈感來自於長年致力於哲學思辨、當代伊斯蘭文學及寫作,且貴為牛津大學教授的拉馬丹(Tariq Ramadan),去年被控強暴性侵而被囚禁長達10個月。
「劇本是淑麗寫好給妳?還是妳自己也有創作空間?」我職業病開始上身。
「每一部影片不一樣,其實我們10部影片雖然都在柏林拍攝,但很多演員沒有機會認識彼此,很多人也都是今天才在威尼斯碰面,」Saboura說。
「我的部分是先收到一份草稿,但我提議希望可以加一些我對女權以及酷兒理論的台詞到裡面去,淑麗跟策展人保羅(Paul B. Preciado)也都很支持。」
這短短一個月內要拍攝完畢的10支影片,從構思、規劃、前期製作⋯⋯到今日所看到的整個展場成果,籌備時間長達一年,背後更有一批強大的技術人員作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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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在展覽D區控制室進行最後檢視。(攝影/蔡耀徵)

宇宙報復我的時間沒有太長,因為大家要移師到晚宴場地(不就是要從一個小型社交場地變到大型社交場地嗎,是天要亡我?)以往的我就會悄悄退場,自己一個人買一塊比薩坐在運河邊吃完就回家,但我今天很高興宇宙推了我一把,跟著北美館的大家,走到位於聖馬可廣場旁的摩納哥運河飯店(Hotel Monaco & Crand Canal),台灣展的慶祝酒會就在這裡舉辦:富麗堂皇的大廳,精美的晚餐,以及喝不完的酒水。我拿了一杯香檳啜飲之後,心情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
「我實在太幸運了,既不是這個圈子的人,也不用為了『建立人脈』,逼自己跟任何人互動或社交,就算我在這裡講錯話或做蠢事,基本上都沒有人會care。」
詫異地,毛骨悚然地,自由又出現了。
當一個人的心智和身體都達到自由的狀態,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霎時都變得不重要(編按:是酒的關係吧。)我當下立馬決定,今晚,就來寫這幾位演員。
想問的其實是:自由
我走向主演《卡薩諾瓦X》的魏道揚跟《薩德X》的Liz Rosenfeld的桌子,用一種我自己都覺得荒謬的大方介紹來意,希望能請教他們一些問題。
「在影片裡面,你們都非常大方地展現自己的身體,我其實很敬佩也很羨慕,想知道你們在拍攝過程中,是否會覺得很掙扎?」
一出口瞬間覺得自己是某種腦殘的台灣記者,看到有人演裸戲就只想問人家會不會有反應。
「喔,當然。我其實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道揚說,「但身為演員,一旦決定要做,就要全心全意地執行,加上跟淑麗也認識3年了,對彼此都有強大的信任,所以拍攝起來比想像中的自在跟安心許多。」
「對啊,我本來對於要全裸這件事情也覺得不是很妥當,」在《薩德X》全裸上陣,又從陰道抽出紙捲的Liz笑著說。
「並不是我對全裸這件事情不自在,我常常在自己的製作的影片裡面全裸,但我總希望能夠確定每次『裸』都是具有必要性跟意義,不然身體很容易就被符號化(tokenized),」Liz補充。
「但,如同道揚說的,拍攝現場讓人非常自在,因為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是酷兒,」Liz說。
「我不是說每個酷兒都是一樣的,但是畢竟我們一起共享許多默契以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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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威尼斯雙年展台灣館代表參展藝術家鄭淑麗,與現場觀眾互動。(攝影/蔡耀徵)

席間淑麗不斷地像小女孩般,幾近撒嬌的方式過來跟她的演員們打招呼。演員跟導演之間的微妙關係,我可說是粒粒皆辛苦(編按:這樣用對嗎?)但她總是寒暄一下,抱一下,親一下,就又蹦蹦跳跳地離開。
「淑麗跟我們這些演員都是有革命情感的,她也長期關注我拍攝的影片,」Liz補充。在一旁來自中國的波波也說:「對啊,那時候在討論要怎麼拍攝我演的《00 X》的過程,淑麗跟我會每天通信,有什麼想法會隨時讓我知道⋯⋯。」
波波飾演故事靈感來自於一位台灣男同志在社交平台徵求「嗑藥做愛」,並以有意散佈愛滋病毒危害他人的罪名判處監禁12年的真實案件。
「只要淑麗剛好來柏林,就會約我出來討論。我從她身上學到很多,」波波說。
我的被害妄想症突然發作,回想自己過去劇場作品,只要處理到酷兒或同志議題,都會自問:「台灣這個社會,或我們這個世界,還需要再多一個同志故事嗎?這些題材早已從『聲援』到『發聲』變成『潮流』,充滿過度販賣之嫌。」
「你們怎麼看這件事呢?」我問。
「我懂你的意思,但每一個同志的故事都不一樣啊,我們的故事是怎麼講也講不完吧?」Liz說。
「況且,在淑麗的作品中,酷兒與性只是部分的主題,我們討論權力、監看、自由、身體、性別倒置⋯⋯像今天策展人保羅說的,這個展更想要提問的是:『在當今這樣一個到處都充滿監視器的高科技監控社會,我們還有擁有自由嗎?』我覺得每一個作品都不該被定義成某種單一個概念。」
我們從不需要被定義
派對總是大風吹地換座位,到了甜點時間,我和道揚一起坐同一張椅子,繼續與Liz閒聊,淑麗又蹦蹦跳跳地走過來,跟道揚打招呼,然後毫無預警地就指著我,轉身問道揚:
「這你男朋友?」淑麗瞪大眼睛問。
「不是!」道揚火速否認。
柏璋對於被火速否認為男友一事其實有偷偷受傷兩秒。
「你確定不是?」淑麗竟然在傷口上又灑鹽,「好吧~」發現不是男友,瞬間沒有興趣,又可愛地跳開。
「啊,你是不是做劇場的?」淑麗身旁一位在台北駐巴黎文化中心的同仁認出我。這倒是引出淑麗興趣。
「對,但我此行是受《報導者》邀請來寫淑麗的展。」我誠惶誠恐地介紹自己的身分。
「啊,所以那篇文章是你寫的嗎?」淑麗問。
這樣問我哪知道是不是我寫的啦,齁。
「晚上有人轉寄給我看,我覺得寫得太好了,非常謝謝你。」淑麗伸出手向我致意。
我受寵若驚之餘,還在想說要是我們講得不是同一篇,那真的是會糗到跳進威尼斯運河也洗不清。
「他在文章裡面說你很胖,」淑麗轉頭對道揚說,開玩笑地挑釁。
好吧,是我寫的那一篇(攤手)。但我哪有說道揚胖!我是說我自己很胖,以及認出道揚的身形跟我一樣是亞洲人體型,然後在寬螢幕上會顯胖。
柏璋準備跳到運河自盡,但四周都是牆。
「人家說沒有,妳不要亂講。」道揚溫和地對淑麗說。
我們一群人根本就是用5歲的邏輯在閒聊,如果攝影機正在拍攝宴會廳,應該會覺得是配錯音,怎麼會一群藝術家在聊這種沒營養的。
但,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對話吧?藝術家也是人啊。從這些互動中,更能夠看到這些人的真實面貌。我是真心喜歡這群演員的,他/她們自在、隨和但有自信,不裝腔作勢,更有一種質樸的真誠。難怪,物以類聚的他/她們會一起工作,難怪,這些作品,會這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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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雙年展台灣館開幕晚宴現場。(攝影/蔡耀徵)

後來我們聊的不再只是作品,我們聊自己的夢想,創作以及在柏林的生活,他們每一個人背後都有好精采的故事。舉道揚為例,美國出生後就回到台灣,高中畢業後回紐約念文學,之後到南非跟知名的劇場作品《戰馬》操偶團隊學操偶兩年,回百老匯演出,緊接著又被聘到柏林一年指導當地德國演員操偶⋯⋯,這一待就是6年,但他覺得柏林不適合他,於是去年又搬到馬德里,打算重新開始;今年6月,他將會參與英國國家戲劇院的製作,擔任操偶副導。
「英國國家戲劇院耶,你太厲害了吧?」我粉絲心態立馬湧現。
「就是一份工作嘛,」道揚輕輕地回覆。
「齁,National Theatre耶,他們的水準這麼高,能夠參與真的很了不起,你也至少看起來興奮一點吧?」柏璋很明顯想回倫敦了。
道揚笑了笑:「我個性就是這樣。」
飾演傅柯的演員戲劇性地在甜點桌旁褪去外套,擺了一個pose,引起眾人注意。
「哈哈,他好戲劇性,」我說。
「年紀輕嘛,」他說。
「啊你是有多老?」我問。
「38,」道揚說。
「我也是。你幾月?」柏璋最近常謊報年齡,但在道揚面前,他覺得無須遮掩。
「8月。」
「我11月。哥哥~」柏璋立馬認親。
「弟。」道揚拍打了柏璋一下肩膀。
酒足飯飽之際,竟然也晚上10點半了,有這麼一瞬間,我認真地感受到,即使整座沙發區的演員們都是酷兒,但酷兒只是我們的某一個面向;我們可以是朋友,也是愛人,可以是老師,也同時是母親,我們從不需要被定義,我們就是我們自己;如同策展人保羅說的,他認為性別不應該再被二元論述,淑麗對他來說,不該被定義是男性或女性,而是一種未來的性別(gender of the future)。
「我得回家趕稿了,哥。」
「那,就週六的活動見了。」
「嗯。」
我們擁抱道別,我輕盈地踏出飯店(這種蹦跳好像會傳染),照慣例拿起Google Map導航。想起沙發衝浪網站上認識的當地人卡洛(Carlo)曾跟我說,威尼斯的半夜特別美,除了因為沒有遊客外,當夜晚的燈光亮起,整座城就像披上了另一層顏色,別有風情。
說實話,我對威尼斯一直沒有特別的感覺。但今晚,從宴會廳走回暖氣還是沒有修好的旅店路上,我,看見了這些顏色,奇怪,怎麼前兩次來的時候都沒看見?啊,或許是這群美麗的酷兒們,點燃了現實與你我心中的彩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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